历史文化学院老东大人员王贵正
丁则民老师(1919年-2001年),祖籍福建省闽侯县,令尊是清末举人。先生本人是中国民主同盟吉林省委常委,第六届省政协委员,国内美国史研究奠基人之一,美国史研究会副理事长,世界现代史学术奠基人。抗战时期曾就读于造就大批学术精英的西南联大,1947年负箕美国,在华盛顿大学专攻美国史。新中国成立后,爱国之心使他丢弃在美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,携同身在台湾的夫人许令德先生,取道香港天津来到北京,应聘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。1952年全国高等院校调整,分配到东北师范大学历史糸,任世界现代史教学组组长,领导世界现代史这个从无到有的全新专业的建设。
说世界现代史是全新专业,是因为旧中国大学的世界史课程,只讲到第一次也界大战,其后的历史还没有发生。因此开设世界现代史这门课,须要多方搜集资料,译成中文的苏联资料符合厉史唯物主义观点,曾被视为和凰毛麟角一样的珍贵。
我是在丁老师领导下,边学习边参加世界现代史这门全新课建设的。开始的一段时间世界现代史小组可谓人丁兴旺,有老教师3人,青年教师3人,后来或因为在极“左”年代政治上出了“问题”,不适合搞这个专业了,或因为年纪大反应慢搞不了这个专业,或因为来了亚洲史苏联专家,自持政治条件“好”的青年教师,抱着投机心理奔向新的“热门”,也有的调出支援其他院校,结果6个人只剩下丁老师和我两个人。系内第一个开世界现代史的是高中教师培训班(简称高师班),丁老师当仁不让是第一位开世界现代史课的老师。东北解放早,教学改革早,也是最早开这门课课程的,丁老师主持编写的《世界现代史》教材,被国内许多兄弟院校所采用,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,广受好评。
世界现代史因为是全新的课程,老教师也好青年教师也好,讲稿都要在开课前一周经过全组讨论。审阅讲稿大家都十分认真,可以说做到了入字斟句酌。这对老教师是个帮助,对像我这样的的青年教师,则是个学习和提高的过程,老教师们还称赞我的意见提得好。我第一次上课是给初中教师培训班(简称初师班)讲课,课前丁老帅给了我很多帮助。讨论我的讲稿时,一位后来调出的老教师带着褒贬双重含意说,“王贵正,《凡尔赛条约》的赛字写错了,你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错误。” 这时我才发恍然大悟,发现自己不是用了而是造了一个错别字:在宝字盖下面加上一个“西”字当作“赛”字,实在是大错特错了。几十年过去了,但在我的记忆中这样的错误己经永远抹不掉了。
丁老师对我的科学研究工作的关心和支持,也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。上世纪80年代,我曾对美国三十年代中立法下了一些工夫,连续发表了三篇文章:《美国三十年代的绥靖政策》、《美国三十年代中立法》、《弧立主义与美国三十年代全球战略》,核心思想是:在亚欧两个战争策源地己经形成的形势下,美国打出“弧立立义”旗号,不是真的不想介入战争,要孤立于亚欧两埸战争之外,而是在审时度势,根据美国利益决定是否参与,或何时参与。这个观点当时曾引起学术界的热议,成为历届学术年会争论的热点。我自然代表争议一方,争议另一方的代表是邓蜀生先生,后来我才知道邓先主是四川一位老报人。这件事一时成为一些媒体关注的话题,《世界历史研究动态》、《二战史研究动态》、《新华月报文摘版》等都曾刊出我的学术观点简介。丁老师对我的这些科研成果颇为欣尝,每遇到有关学术界人士,对我这点成就,总是带着称赞的口吻加以介绍,所有这些都使我深受感动至今难忘。
几十年过去了,好像时间过去越久,越深感丁老师是一位至为亲切的难得的良师益友。谢谢您,丁老师,我深深怀念您!